曾经的梦在时间的风中开始慢慢飘远,慢慢模糊,暗淡得像某部黑白电影,没有了开始,没有结局,只有过程还在渐次的上演着。
关于安妮:
很喜欢安妮的文字,总是隐约觉得它们与自己似曾相识,但又形同陌路。
它们给我的感觉就像站在一个潮湿、阴凉的山洞,寒风凛冽,充满恐惧,但是异常的清醒。
也很喜欢《八月未央》,喜欢那个把背靠着栏杆慢慢地仰下去仰下去,然后头发在风中飘飞,眼睛开始昏眩,看到天空的云朵以优美的姿态大片大片地蔓延过城市的女孩。因为她的寂寞,她总是以相同的姿势仰望天空,重复又重复,像一棵诡异的植物,影子凄清,灵魂寂寞,冲斥着一种末世的孤独。
最初读她的书是《彼岸花》,那时是初三。记得当初是在杂志上看到安妮宝贝这个名字的,觉得它有一种莫名的暧昧,在散发阵阵的诱惑。杂志上说她的文字是毒。
我无疑是中了她的毒,但心甘情愿。
她是个很精明的女人,她总会给人心灵大片大片的荒芜,消无声息,让人心甘情愿,措手不及。如同她的爱情,明知没有结果,但还是义无返顾,只为曾经的美好。
很多时候,她给人细小的疼痛,化散你那早已深入骨髓的麻木。
只要你以相同的姿势阅读,就能彼此安慰。
彼此伤害,彼此温暖。温暖之后总是更大的荒芜。
直到高一才开始接触她的作品集。封面是她的照片,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面貌:白色的衬衣,面容清瘦,描着淡淡的壮,微微上翘的唇角,如同花朵盛开。
她是一个对颜色很虔诚的人,每种颜色都是生命中注定的禁囚,如同宿命,无法选择,不可抗拒。
深夜,独自躺在床上,微弱的灯光下,捧着《二三事》,看得昏天暗地,疼痛的心,阴凉、潮湿。像一头受伤的兽,在舔着糜烂的伤口。有段时间看《八月未央》,心里空荡荡的。像一个溺水的人,压抑的恐慌让人昏阙,只顾拼命地找那棵浮杆。
当一个女子在看蓝天的时候,她并不是想找什么。她只是寂寞。天空的蓝是一种疾病,她仅仅是一个患者。
的确,安妮的寂寞是不可理喻的。她的寂寞就像阴暗的角落里的台藓,不可遏止。寂寞之于她是生命的一种注定,在劫难逃。
因为她的寂寞,所以文字成了她生命中一场没有尽头的漂泊。文字是她接近灵魂唯一的线索。
也许长期的写作状态,已经使她失去了大部分的对话能力。在人群中的任意时刻她都习惯做一个有距离感的人。
我想我的文字是写给相通的灵魂的
在别人听来,也许是流畅的,而对于我来说,竟奇怪地感觉到灵魂深处的空白
是否能够说出一些自己真正想表达的东西。也许,也许依然只是沉默。灵魂的表达是没有声音的,那是我的文字
写字,使我变成海底相互放逐都不可碰触的鱼。所以写字也就成了唯一的拯救
漂泊的鱼写着水中的文字,
看见的人,恐惧了
看不见的人,消失了
海水变成了眼泪!